据中宏网报道 近日,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我们正在消失的徽州乡村生活》带着墨香与读者见面。
这是一本向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乡村生活致敬的图书。曾经的生活已经或正在成为历史,那个年代的生活痕迹也正从我们的身边渐渐消失。如果我们不及时叙述,如果我们不勉力记录,散落于乡村大地的很多风土人情、传统习俗,便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次淹没。
山寨人家 潘立昇摄
它可能是"孝子贤孙"们借着祭祀祖先的名义,热火朝天地油炸烹煎,大快朵颐地吃喝谈论,饱腹后提着祭品上山看望先人的中元节祭祖风俗。这个风俗在徽州的呈现,形象地解释了"哄鬼"一词的现实依据。也可能是买布都需要票证的年代,爱美的人们费尽心机露出来的那节领口。又或者是住房紧张的时期,两三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合居者,今天你给我家一碗米粉糕,明天我送你家一碟腌菜的温情来往。还可能是在懒散瑟缩的秋冬时光,红薯干、小枣干被暖阳照耀后散发出来的阵阵果香,旁边坐着包括母亲在内的一众妇人,正在那儿手不停嘴不歇地纳鞋底。
心灵手巧的老竹匠,能用薄薄的竹片编织出各色竹制品 潘立昇摄
它是改革开放过程中价格双轨制造成的物价飞涨,人人抢购;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后,集体时代置办的大茶厂、拦河坝、引水渠的闲置与变卖。农民们毫不犹豫走"单干"的劲头,引起了学者的感叹:"中国农民'分'的彻底性,在包产到户后对人民公社时代积累起来的公共设施的瓜分中暴露无遗"(社会学家曹锦清语)。
黄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技艺——鱼灯节正在画鱼灯的艺人潘立昇摄
也是生活在徽州这片土地上芸芸众生随着时代的变迁载沉载浮的个人史:从老人到小孩,从大队书记到大学生,从乡村医生到"两头大"婚姻中其中一头的女人。
还是那些远去的劳作:为着全家一年四季做饭需要的柴火,家中男人每年秋天必得推着独轮车去往二十余里外的黄山余脉深山老林--公共山场砍斫柴火;为了贴补办校经费,茶区的农村小学年年在秋天放假一天,让学生上山摘茶籽卖茶籽;只为获取宝贵的野葛粉,少油缺荤的农人不惮一根葛根要挖几个小时的辛劳,满山满野寻找葛藤;为了收获基本生活所需的农副产品,飞地上的"两头马"不怕折腾,常年山里山外两边奔波。
贡菊是徽州地区的传统名产,徽菊与杭菊、滁菊、亳菊并称中国四大名菊
潘立昇摄
是那些似乎有些迂腐的领养家庭男女当家人,仅凭"名分大过天"的莫名情结,吃苦受累领养"禾苗"最后却两手空空一地鸡毛;是那些看淡生死的徽州乡下人,年过五六十即给自己"办前程(准备棺木)",声称"六十不办前程,死倒别怪儿孙",那一具具摆在杂物间或堂屋角落的棺木,是作者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是那些荣耀归于尘土、衣钵不知传给哪位的最后一代徽州匠人,模具化时代的到来,让竹匠、铁匠等传统的手工艺人日渐凋零,后继无人;是那些只隔两里山路、发音便有不同的徽州乡村方言;也是那些添丁加口的家庭,面对全村人都来恭贺的"端糕"习俗,所拥有的喜悦与荣耀。
闻到徽州火腿的香味,猫咪也止不住流口水潘立昇摄
是千百年来文人墨客赞不绝口的歙砚,是小木匠勇闯大上海依托的茶叶,也是让纪晓岚赞叹"物华徽州草也宝"的徽州烟草,更是将一款果腹干粮发扬成为"中华地域十大名小吃"的石头粿。
大姑娘也爱玩鱼灯潘立昇摄
是利用两三千年前便已诞生的造房技术建造的土墙舍,是村中四百多年历史的老祠堂,是通往外婆家那条落寞的古道,也是传说中的明朝大学士许国算计皇帝建成的八角牌楼;是小伙伴虹家里的老房子,是一首首流传乡间的民谣传说,更是徽州目前最受欢迎、最具传承的鱼灯会。
是曾经消失复又出现的业余狩猎活动——下畜弓,也是以前嫁娶双方即便是邻居都要央人作媒,现在连双方父母面都没见过却已有了下一代的婚恋现状。
是古老的徽州,也是新生的徽州;是过往的徽州,也是传承的徽州。
嬉鱼灯的小朋友潘立昇摄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徽州人,资深媒体人汪冬莲讲述了她所经历和了解的徽州乡村生活,描述了徽乡人家的家居生活与劳作岁月,以及那一方天地的风俗特产、徽韵皖风,那些早已远去的徽州文化的文明碎片。由专业摄影师拍摄的数十幅风土照片,给读者以极大的视觉享受。
徽州,作为我国曾经的经济文化人文重地,有着极为鲜明的地域特色。安徽省的省名,便由辖下的安庆和徽州各取一字组成。
徽州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历史、文化、思想概念。有人曾经评判,古代中国,徽州的思想家可能是最自觉地使自己的思想世俗化、生活化的一群人。他们将那些本来属于上层社会的道德伦理原则,悄悄引进民众的日常生活。岁月流逝,徽州曾经的人、物和故事渐行渐远,那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深藏于民间的历史文化记忆,却鲜活地传承了下来……这便是该书想要向读者呈现的。(汪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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